2013年8月30日 星期五

習作:白色的父親

很早以前辦了部落格,就希望可以寫一篇文章,來說說我那有點中二的爸爸和那有點傲嬌的師父

後來遲遲沒有下文,清明連假就藉著機會,寫了對師父的一些回應

我自己是覺得還可以再增加,不過總要有點基礎

白色,是契約,也是知識,當然,還有一些教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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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入東海已經七年了,這個把歷史系當醫學院在念的小鬼,今天也差不多該走出校園了。
一天回想起,我在歷史系的七年中,我到底學到了什麼?是中華五千年的興衰?歐美文明對近代社會的影響力?台灣島上400年來的血汗?還是那些對於史學研究中,應該保持的那顆「公平」的心?
老實說都有,但老實說也都沒有。畢竟自己不是一個認真的人,打混摸魚的日子總是多過勤奮向學的時候,只是有那麼一點小聰明,還有對於知識探索的不排斥,也就這麼打滾到了今天吧。
那麼,在歷史系的這幾年,最大的收穫是什麼?
後來想想,有一件事,不得不提,也確實是我最大的收穫。
進了歷史系,因緣際會,真正的體會到,什麼是「從師問學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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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格來說,和業師真正的開始有密切的來往,是在大三的那年開始。
當時系上正在徵聘所謂的Teaching Assistant,不過我個人都習慣用中學的名稱稱呼它:小老師。因為過往和業師有所熟識,系上便因此將業師所負責課程之課後輔導的任務交給了我。因此每每在課餘時間,都要前往448辦公室,詢問每日的課程進度,還有做為小老師的我們,可以協助些什麼?當然,除了課程問題,個人在業師其他課堂上的疑問,也都在此一併提問。漸漸的,和業師討論問題,便成了三年級之後,如果有空,每個課後都會去做的事。
而這樣的習慣,一直到了進入研究所,業師退休之後,依然持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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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嚴格來說,所謂的「從師問學」,並沒有正式的,或是真正的進行什麼書籍的閱讀或是研究工作,絕大部分的時間,一老一小都是以閒扯居多。
閒扯的主題很多,包含今天我帶去的和知識有關的問題,生活上的疑問,然後再從這些東西天南地北的延伸出很多很多,有關的、無關的話語;還有業師每每談到,他所承學的那些,1960年代撐起台灣學界發展的學人,他們的風骨和學養。世師身影,歷歷在目;當然,業師右獨派的政治立場,也時常大發議論,發洩他對於這個世道的不滿,也
依稀還記得,初次進到業師家單獨與之談話,便聽業師暢談「殖民有功論」,直誇日本、荷蘭等國在台灣的豐功偉業。
每每談話,沒有兩小時,無法結束,也無法有結論的。個人又有對於尊師重道的認知,在辦公室內往往也不敢入座,因此每次一談話,就是直接站了兩三個小時,算來,也鍛練了不少久站的腿力。
這樣的閒扯,看似沒有主題,卻也間接學到了一些東西,對我來說,業師教導我最直接的東西,是「誠實」。業師自稱自己已是從學術界自我放逐之人,對於學術社群不再關心也不再參與,但是他總是不斷的告誡:「不要騙人了!」對於學術界在理論引用的浮誇、矯飾,學人之間一如察舉制一般的相互吹捧,業師頗不以為然。而且每每告誡:「作學問,就是老老實實的看書,老老實實的問最根本的問題,而不是東搬一塊、西抄一點,看起來好像懂很多東西,實際上什麼也不懂」。雖然在碩士班並沒有深刻的學習,而這樣的話語,卻在最後一刻,從耳邊不斷的響起。
誠實的面對學問,也誠實的面對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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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在這樣的時日,書寫這番文字,無非是想對業師表達一些感激的心情。雖然說我自命為其徒,但我想在歷史系裡面和他最親近的,也應該是我了吧。
學問吸收如何不敢說,但業師對我的照顧頗深,除了知識,還有生活瑣事,在我情感受到挫折的時候,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他傾吐,當然,老人家用他多了40年的人生經驗,也安慰我不用如此悲憤,緣起緣滅,自有出路。
很難想像,有這樣的一個人,在求學的階段,無形中扮演著父親一般的角色。
我覺得我很幸運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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